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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第一部分总论
第一章律师：律师业鸟瞰
第二章律师：技巧与功能
第三章法学院：律师的摇篮
第四章法学：法律的源泉
第二部分律师与人
第五章刑事案件：现状
第六章刑事案件：未来
第七章个人伤害及其他侵权行为
第八章法律公正的理念与贫困问题
第三部分律师与事务
第九章商业律师事务
第十章华盛顿的行政律师事务
第十一章专门律师事务
第四部分基本设施
第十二章法律的出版
第十三章法院的运作
第十四章法官的个性
第十五章最高法院：总论
译者后记


序言
错误比疑惑更容易孕育真理。
—弗朗西斯·培根
1
1961年，《学校》一书出版后不久，我偶然碰到我在一所大学
做教育学助教的表兄。他对这本书赞不绝口——你在街上随便碰
到什么人，即使不是你的亲戚，他们也会对你的新作恭维一番，就
是从来没有读过这本书的人也是如此——他还问起我的下部新作
是什么。
我说：“是《律师》。”
他撇了撇嘴说：“哦，那可是个很大的题目。”
的确如此。在我曾试图研究过的领域中再没有比与这些以最
聪明的头脑应付最艰巨的问题的人们打交道更愉快的事情了。在
从事这项研究五年多的时间里，我逐渐感到人们即使并不完全理
解律师对某个具体问题的想法，却仍然可能相信律师拥有某种富
有成效的思考方式——事实上，在人类经验的某些领域，律师式的
思维习惯的确反映了对事物的正确理解。当然，这并没有使我忘
记这会是一个很大的题目。
2
除了这件工作本身的多样性和复杂性之外，法律和律师本身
也是摆在研究者面前的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对法律和律师的研
究仿佛就是一次猎取蛇鲨的危险之旅，因为捕猎者本身也许就
是蛇鲨们眼中的食物。读者面前的这本书可能才是他们眼中真正
的怪物，因此，虽然在蛇鲨的群落中他们也许相互并不友好，但是
出于对某种危险的共识，他们也会成为同仇敌汽的朋友。在对法
律和律师的描述中，作者有一种奇怪的似乎在屠杀同类的感觉，尽
管他仍然坚信着这件工作的价值。因此，在写这本书的日子里他
常常想起这样的句子：
只要屠夫来到身边
海狸就会转头侧目
满脸带着莫名的羞涩。
1965年夏天，阿贝·福塔斯被任命为最高法院法官。而此时
我正受《纽约时报杂志》之托撰写一篇关于华盛顿律师事务所的文
章。我要写的这家律师事务所从前名叫“阿诺德、福塔斯和波特律
师事务所”。这家事务所的负责人瑟尔曼·阿诺德曾经是联邦上诉
法院的法官，我写信给阿诺德先生希望得到他的帮助，得到的答复
是：
我当然非常欢迎您能来参观我的住所。这里有较悠久的
历史，曾经是拉法耶特侯爵1824年重访美国时的住地。但
是除此之外，我非常抱歉不能对您所写的文章提供更多的帮
助。律师行业总是对行业内部人士参与写作有关自身的文章
这一点非常敏感……如果我们的事务所中任何成员向您提供
有关律师事务所工作的任何信息，他都会遭到指责。我希望
你能对此表示理解，并体谅我的无礼之处。
您的诚挚的朋友
瑟尔曼·阿诺德
经过阿诺德法官的允许，我在本书中发表了这封回信，但是我
还是不得不有失风度地再次提及他最近出版的个人回忆录（这几
乎是不可避免的）。在这本回忆录中有一章专门谈到了“阿诺德、
福塔斯和波特律师事务所”。他完全有理由坚持认为在这本回忆
录中他对所运用的材料绝对把握了分寸，而倘若他在任何一篇文
章或一本书中向他人提供了信息都会把自己置于任人摆布的地
位。由此看来，他在这封回信中所持的理由才能站得住脚。
〈律师职业道德准则》第对条规定：
凡以告示、广告、游说、私人关系和任何不正当的私人会
见等手段来谋取律师事务的皆不为本行业允许。任何间接的
谋取此职业的广告，如在报纸上发表言论，将律师照片与其处
理的案件同时公开出版，鼓吹案件所涉及的巨大利益，抬高律
师地位及自我吹嘘等等行为，违背了律师行业的传统和谦逊
严谨的作风，因此应当受到谴责。
第27条行业准则所带来的问题并不亚于其余46条规定加在
一起所造成的麻烦。自1908年《美国律师职业道德准则》颁布以
来，它已经过了六次修正。尽管上述引文中的第二句话才是这条
准则的关键，但是它却是自始至终惟一没有被修订过的一句话。
而官方对这条准则的阐释之一，正如律师们所说的那样，是与阿诺
德法官面临的难题“完全一致”的：
“任何律师事务所不得默认杂志上公开发表的对该事务所悠
久历史的赞誉之词，也不得被列为社区福利基金的法律顾问。”
在此基础上，1963年，一家由年轻律师组成的律师事务所由
于与《生活》杂志合作，发表了赞誉性的图片报道而受到了设在纽
约的上诉部的严厉指责。显然，类似惩罚并非对所有人都一视同
仁一一路易斯·尼泽尔。梅尔文·贝里、杰克·艾尔利西等人就公开
发表过某些如同马戏小丑一般的自我吹嘘却没有遭到非议。不过
规矩是依然存在的。由于外行人根本无法判断律师的工作质量，
并且广告的恶性竞争将会破坏律师行业的正常秩序，因而这条行
业规定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有存在的必要。然而，由于向社会隐瞒
了律师的工作内容和他进行这些工作的方法，因而，一方面，律师
职业的隐秘性阻止了有利于促进律师工作的批评意见；另一方面
又激起了动摇人们对律师行业的信心的议论。对本书的作者来
说，这条规定确实令律师们如鲠在喉。
但是不管怎样，我事实上还是通过种种方式几乎访问到了所
有我想要访问的人。很多较有名气的律师对于曾被路易斯·D·布
兰狄斯称为的“公开的责任”与对第四条行业准则具有同样的热
情。许多人都能够理解书本与法院一样不应当允许匿名证据的存
在，并且也不会反对自己的话被别人引用；而另外一些人（也许是
受政府部门的影响则完全不明白说出话来让人引用却不允许提
及说话人的姓名其实是很不负责任的做法。还有些人正常地接受
了访问，但最后却突然宣布他所说的话不能用于发表。
这种情况向采访者提出了道德上的难题。当然，如果接受采
访的人只同意将采访结果作为“背景”资料，那么除非在完稿时得
到被采访人的特别许可，作者只好不提及引文的出处。如果被采
访者从一开始就提出不能透露姓名，那么我就只能将其作为接受
采访的条件接受下来。但是如果我发现被采访者在访问结束时出
于过度谨慎要求我不要透露姓名，因为他自认为他所说的话可能
会给他带来麻烦，那么我就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来做出决定。要
是匿名请求在采访结束时才提出，而同时这家律师事务所的负责
律师不反对我提及其真实姓名（包括律师事务所的名称，它尽管是
第对条行业准则明令禁止的，也应当被提及），我完全可以忽视这
些并非有效合同而只是出于自身目的的规定——但是当然按照新
闻采访的第1条行业守则：记者不能利用采访的内容伤害接受其
采访的人。

3

关于本书所使用的几个术语：
全书习惯用“律师”（Lawyer）一词来指“委托代理人”（Attor－
ney），原因一部分正如前面用“记者”（ Reporter）来指“新闻记者”
(Joumalist）一样，另一部分原因是电话黄页书中将律师都列在
“Lawyer”一词的下面，电话公司认为最方便的称呼也正是我所希
望的。
本书所使用的“法官”（Judge）一词通常是指审理法院或中间
上诉法院的法官，而另一个“法官”（Justice）则指的是各州最高法院
和美国最高法院的法官。这种区分可能与纽约州的习惯有所不
同，但保持一致对我来说似乎具有更重要的意义。事实上，我曾试
图用“Judge”一词来称呼所有法官，以沿袭查尔斯·沃伦在其经典
著作《美国历史上的最高法院》的做法，但是报刊行业强烈反对我
的这种打算。
全书对各种类型的法官——青少年事务法官、家庭事务法官。
遗嘱检验法官。刑事、民事以及小额赔偿法官等——大都使用了统
一的称呼，除非涉及到特殊情况，在某些地方必须使用特定的称呼
以避免引起混淆（例如，底特律用“Recorther”来指治安法官，纽约则
用“Sumegate”来指遗嘱鉴定的法官等）。同样，“州”这个词也贯穿
全书，虽然有些州也称“联邦”。如果律师协会的成员资格是强制
性的，则其被称为“州律师团体”；若其成员资格为非强制性的，则
称其为“律师协会”。
4
我深深地感谢那些在本书随后的章节里留下姓名或没有留下
姓名的律师们。我还要特别感谢几位将我引荐给他们所从事的事
务领域内的律师并且帮助我安排访问时间的人士，他们是：加利福
尼亚法律继续教育学院的菲利克斯·斯坦普夫、已故的南加利福尼
亚大学教授哈罗德，W·所罗门、芝加哥大学社会学系教授莫里斯·
杰诺维茨、新罕布什尔州国际事务理事会的维克多·克里特、衣阿
华州的詹姆士·米拉尼、新墨西哥州的鲁夫斯·普勒、美国律师协会
刑事案件司法最低标准研究计划负责人理查德·A·格林、纽约的
诺瑞斯·达瑞尔、勒尔·戈特莱伯、保罗. 迪维特、悉尼·法伯、斯图尔
特·斯贝塞尔和莫瑞.辛格。我希望他们对此书的出版感到满意。
我对波士顿宾汉姆、达纳法尔德律师事务所的约翰·坎逊先
生的崇高谢意不仅仅是因为他为我提供的帮助。我的这位亲爱的
朋友虽然只有23岁，但却极富个人魅力，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和希
望，然而同时他却克服着小儿麻痹症给他带来的痛苦井忍受着必
须依靠拐杖生活的烦恼。他热爱审理法院中激烈辩论的场面，但
就在他即将成为一名成熟的律师时，一场车祸不幸夺走了他的生
命，时间为1967年1月20日。谁都不会忘记与他一起度过的美
好时光。
在我的访问结束后，一些人士的文章依然不断给我以难以衡
量价值的帮助和启迪。对他们我也要致以特别的感谢，他们是：加
利福尼亚最高法院首席法官罗杰J·特瑞纳、第二巡回上诉法院法
官亨利·J·弗伦德利、关税与专利上诉法院法官吉尔斯·里奇、联邦
通讯委员会委员李·罗温格、密执安大学法学院院长弗朗西斯·A·
阿伦、哈佛大学教授亨利，M·哈特、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小哈伯特·
维切斯勒、芝加哥大学教授小哈利·卡尔文、耶鲁大学教授亚历山
大比克尔。那些提供了令人信服而又极具价值的意见的人们数
量之多难以在此—一罗列，但他们肯定知道自己所提供的帮助，在
此我深深地感谢他们。我同样感谢纽约市律师协会，它藏书丰富
的图书馆在这五年之中让我受益匪浅。
以下是帮助我校对全部或部分手稿的朋友：爱德华·Q卡尔、
弗恩慷特里曼、悉尼·法伯。阿尔弗雷德·W·甘斯、里奥·哥特里
伯、里查德·A·格林、马克·格罗斯、小杰佛里·哈萨德。罗伯特·霍
兹、德尔马·卡伦、李·洛文杰尔、大卫·莱斯曼、斯图尔特·斯贝塞
尔、菲利克斯·斯坦普夫、赫伯特·斯图尔兹以及我的父亲。他们花
费了大量宝贵时间为我提出修改意见，使我避免了许多尴尬；至于
文中遗留的问题，则完全是我自己的疏忽所造成的。
本书第一章和第二章的一部分曾在《绅士》上登载过：第三章
的某些部分曾经发表于《哈泼斯杂志》；第五章和第六章也曾登载
于《星期六晚邮报》；第七章的一部分曾发表于《红色书刊》；第十章
曾出现在名为《引导》的电视节目中。《星期六晚邮报》早期刊登过
的一些文章也部分地融入了各个章节之中。为此，我也要感谢以
下人士的帮助，同时也感谢他们的杂志社提供这些文章。他们是：
哈罗德·菲歇尔、巴德·哈特和罗杰·尤曼。
我同样也要感谢哈普尔与罗出版社的玛格里特·穆森女士，她
具有极大的耐心和仁慈的胸怀和令人惊异的编辑技巧；还要感谢
我的妻子，她容忍了写作此书时的巨大不便，表示了所有的理解，
并从自己的工作中抽出时间来为她的丈夫整日奔波。我的孩子们
如今也已长大，他们欣然接受了由于父亲写书给他们的生活所带
来的所有混乱，为此我也要深深地感谢他们。
对于那些认识我父母的人，他们很容易理解我在本书扉页上
的题词的含义；对于不认识他们的人，任何解释也不足以表达我对
他们的感激之情。
马丁·梅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