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的刘勰在论及魏晋时说:“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积乱
离,风衰俗怨,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慨而多气也。’’然而,就在这个文人
夫“雅好慷慨”的年月里,最散漫的文人恰恰也生活在这个时代。
是竹林雅集、一醉经年的阮籍吗?要不就是东山高卧、与世相忘的
谢安?但我以为,这个时代的懒散人之最,当非性格刚毅沉雄的嵇康莫
属。为什么?
据稜康在《与山巨源绝交书》中说,他“性复疏懒,筋驽肉缓,头面常
二月十日不洗,不大闷痒,不能沐也”.这也就罢了.每逢内急,他要
让尿在膀胱中转好几转,才肯慢慢起身去加厕。真正是散漫得可以!传
苎上往往将慷慨成仁、舍身求法视为美德,什么时候“懒散’’竟也变成了
德曰之一呢?
有和尚向来客抱怨镇日忙于应酬官府,到处化缘,以至于忙得连经
也坝不上念7。客人问:“何不出家’”
我们处在一个匆促、浮躁而忙碌的时代。这是一个连“跳出三界
外,不在五行中”的高僧大德也没有工夫巡世独立,整理价忙于聚敛香
火钱的时代。伋的乐趣,似乎已经失传了。
说缓慢是一种德性,是因为喧嚣浮躁的社会,不能不需要超越的、静
观的文化来加以平衡调节。古人況,性缓佩弦,性急佩韦。讲究的是社三
人生节奏的快与慢、动与静的均衡。这,体现了一种关平时间的智慧.
或许,知识入在当下的社会功能之一,就是将行色匆匆的现代社会
的时钟,拨慢一些。作家董桥说,从周一到周五,那是政治经济匀取芈
声的时代;到了周末,衣上的征尘半消、洒痕已于,合当听听雨后深巷的
卖花声。让典章制度给心灵上磨损出的溃疡得以平复.
善哉斯言!
王 焱
2004年¨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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