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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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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论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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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冰冷的枪管顶着你的后背,即将被执行枪决前的一刹那,你想说些什么?
区区不才,忝为律师.因为职业的关系常接触一些涉及到刑讯逼供的案件,再加上近来炒得很热闹的湖北佘祥林冤狱案以及河北被冤杀十年了的聂树斌案,这使人不得不掩卷深思,我们的侦查人员、我们的司法体制怎么了?
一.两个真实案例
1.我县农村发生了一系列入室抢劫杀人案,受害人均是被重物击伤头部致死.公安侦查未破,一时辖区内人心惶惶,不到天黑,群众就关门闭户,害怕灾难会不期而至.在公安的天罗地网下,惨案再次发生,一老年男子被人杀害,其妻也被扼伤颈部,伤势很重,医院已经下达病危通知书.公安经勘验,发现死者生殖器被人抓伤过,遂认定是一起情杀案,其妻有重大嫌疑.故将老妇从重症病房抓走,后面的情节就像新闻报道中常讲的一样,经过睿智的公安人员强大的审讯攻势以及缜密的侦查,犯罪嫌疑人最终对其杀人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承认一系列杀人案都是其所为.老妇被关近6个月后,真凶包某落网. 老妇虽沉冤得雪,但由于在看守所得不到有效医治,受伤的咽喉发生病变,出现严重语言障碍. 老妇找到我欲提起国家赔偿.
2.本县城区发生一起杀人焚尸案,由于情节恶劣社会反响甚大,公安机关经过侦查,确定某甲有重大作案嫌疑,将其拘捕.在随后的审讯中,侦察人员施用了一些我们认为只有在白公馆、渣滓洞才会出现的手段,那些刑讯情节常人无法想象.经过九天九夜的高压审讯,嫌疑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侦查人员终于如愿的获得了某甲的有罪供述.某甲被关80余天后,真凶文某落网,但此时侦查部门并未立即将某甲释放,而是继续关押了半个月,直到某甲身上伤势痊愈才将其放出.某甲出看守所后曾找办案人员理论,要求赔偿. 办案人员却表示他之所以被抓起来,不是涉嫌杀人,而是因为螵娼…(我忍不住要骂了,狗XX)
显而易见,上述案例中的老妇、某甲以及佘祥林、聂树斌等均是在受到不同程度的刑讯后才作的有罪供述,否则一个无罪之人万不会为其没有作过的事买单,因为谁都清楚杀人的后果.侦查人员的刑讯逼供严重践踏了公民的人格尊严并粗暴的强奸了法律的神圣.
二.三个惊心问题
1 .震惊全国的杜培武、聂树斌案均是因真凶的出现而沉冤得雪,而佘祥林案则是因为被认定已遭其杀害了的妻子的重新出现.也就是说,这些冤案的昭雪并非归功于司法部门的主动应对措施和救济途径.那么,在我们身边究竟还有多少因刑讯逼供而归罪的人因为没有戏剧性的转变而正在把牢底坐穿或者已经命丧黄泉呢?10还是20?一百还是一千??我不敢想!
2.一旦冤案被翻过来,有关部门将面对巨额国家赔偿和有关人员的责任追究,在这种情况下,相关部门会不会在发现真凶后隐而不破,让冤案如石沉大海,永无昭雪之日,而真凶却在继续逍遥法外危害人间?我不敢想!
3.既然我们的侦查机关靠的是刑讯破案,搞的还是有罪推定,那么那些为翻案做了贡献的真凶们是否就 确 系杀人凶手,而不是另外一个冤案呢? 我不敢想!
请原谅我的杞人忧天,也请原谅我总是在对我们英明神武聪明睿智的侦查部门持怀疑态度,因为我们身边的冤案实在太多了!
三.一点反思
如果你是聂树斌,在你被押赴刑场跪在地上,冰冷的枪管顶着你的后背,即将被执行枪决前的一刹那,,你想说些什么?
为防止你我成为本文中的主人公,成为别人掩卷叹息的对象,让我们再次重申:坚决保护人权,切实杜绝刑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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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整顿工作日记（摘录）
时间：2004年X月X日 星期六（周末）上午九——十二时
天气：半睛不阴
政治气候：祖国上下，形势一片大好；
学习气氛：长城内外，争学“三个代表”；
生活氛围：大江南北，皆是歌舞升平；
个人心情：豪情壮志，参加律师整顿。
学习地点：所会议室（租人家的）
参加人员：全所律师和助理（有二人因去外地办案请假，有一人陪老婆看病请假，有一人见人勇为被派出所叫去作证人，有一人陪孩子考试请假，有三人被市局抽去参加兰球比赛，有四人参加市局组织的送法下乡活动）
昨天，主任从市局开会回来，通知全所律师今天继续学习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批示，一听学习，俺就信心百倍，精神十足，领导通知上午九点开始，俺八点半就到会议室，开始预习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讲话。九点的时候，该来的都来了，主任走向讲台，咳嗽了两声，开始讲已讲了多遍的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批示，俺虽说是学习了好多遍，但每学一次，都有一定的认识和提高，真是百听不厌，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高屋建瓴、高瞻远瞩、思想深刻、内容丰富。主任在台上讲得兴高采烈、专心致志、手足同舞、神魄颠倒，象牧师讲《圣经》一样全身投入，俺在下面听得欢欣鼓舞、一意一心、魂飞魄散、物我两忘，象教徒听《圣经》一样静神屏气、虔诚倍至，每到兴奋高潮时，主任手舞足蹈，俺也是喜形于色。不知不觉，已是午时。正当主任的讲话面临下一个高潮时，主任老婆突然推门而入，怒吼道：“你们两个人要是再这样下去，非得进精神病院不可！”
真是妇人之见！
律师整顿工作笔记（摘录2）
（根据录音整理）
时间：2004年X月X日 星期日 下午二——五时
天气：秋风习习，艳阳高照
参加人员及精神状态：
郑主任：头发花白，未及梳理，午睡枕纹，仍留颊上。
付主任：满脸通红，疑是杜康神威。
赵律师：双目微闭，一幅道家风骨。
钱律师：筋疲力尽，无精打采（老婆前日生产）。
孙律师：一本小说，看得入迷。
李律师：心不在焉，无所事事。
周律师：精神饱满，斗志昂扬（前日刚接了一大案）。
吴律师：与世无争，泰然处之。
郑律师：手握小镜，抹粉涂脂。
王律师：怀中婴儿睡睡，母爱荡漾眉间。
…………
内勤：负责记录，进入临战状态。
郑主任：咳！咳！现在开始开会，大家都不要说话了。今天上午大家一块第N遍学习了《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部关于规范法官和律师相互关系维护司法公正的若干规定》，今天下午我们对照条文，进行自我查摆，有问题的讲出来，没有问题也要讲出来，缺点讲出来，优点也要讲出来，把自己的劣根性找到，一定要认识深刻，一定要自我剖析的透彻，争取我们在律师整顿工作中打一个漂亮仗，我们全所顺利过关。
现在，先从我自已开始，内勤你别光听呀，你的任务是记录，大家每人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录下来，做为上级来检查时我们的成绩，要不上面来了，我们没有记录能算数吗？你记的太少也不行，要不然人家说我们认识不深刻，整顿走过场，如果上级检查通不过，大家明年都不能注册，后果严重呀！大家都要认真，内勤更应当认真，大家的成绩都在你的笔下，在你的本子上，你记的好了，大家的成绩就好了，你记的不好，大家的成绩就不好，这就是笔杆子里出成绩！其实，上面的领导不可能每一句话都看，只要一看你记的不少就行了。当然，内勤的记录是大家的发言，为了应付这次整顿，每人发了一个本子，大家也都要记录，我们每个人的日记人家是都要检查的，谁在日记中检查的不彻底，到时候我想帮你也没有办法，所以，大家都要认真。
刚才我说到哪了？你们看，年龄一大就是好忘。
内勤：先从你自己开始。
郑主任：对，是先从我自己开始。咱们先说广州的事件吧，一百多个律师这下子全完了，就是因为和法官结成利益共同体，法官对自己的巨额财产来源说不清楚，只有说是律师送的，不但他自己完了，律师也跟着栽了。看看这些法官哪个不是共产党员？当年江姐被钉竹签也没有出卖一个同志，现在他们把以前的朋友都出卖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不是真正的朋友，是利益上的朋友！所以，大家以后都不要交这样的朋友！前天在市局开会，市局的领导还说，幸亏这事没有发生在咱们这儿，要不然全国通报，咱们这里也就完了。其实是不是咱们这里没有？这个问题大家都很清楚，我就不说了。只是没有被发现罢，有时候，我倒想，咱们这里的怎么没有揪出来几个呢？
哦，哦，又远了，还是说我自己吧。前些年我是受不了学校管束，才出来做专职的，觉得好多法官都是我的学生，现在想起来，辞职是错的，人家又没有说院校的教师不能做兼职，不让做兼职是其它的人员，虽说这个规定不合理，但毕竟是规定的。现在学校管的也松多了，一个学期才就那么几节课，什么案件也不耽误，隔三差五的出去讲几天学，走到哪里都风光，钱也不少挣，养老保险等什么的都不用自己考虑。如果不辞职，现在我也该做到教授了。现在做专职，当然没有做一个法学教授名气大了。唉，就象下象棋一样，一步走错，步步走错。说到下象棋，前天市局开会表扬了咱所的赵律师，代表我局在本市的机关象棋比赛中获得第二名，是为市局争了光，市局就不再进行物质奖励了，现在市局的财政也很紧张。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市局不管，咱们不能不管，所里决定奖励赵律师一付象棋，让赵律师继续操练，下次争取第一名。赵律师呢，最好把这付象棋放在单位，有空的时候和大家操练一下，让大家都提高一点。
哦，哦，又远了，还是说我自己吧。这次律师整顿的形势大家都知道，风声不小，上面抓的也挺紧，就我个人的看法，如果早几年整顿，可能效果会比现在好的多，现在有点晚了，正因为这样，所以才要下更大的功夫整顿。
哦，哦，又远了，还是说我自己吧。这次律师整顿的形势大家都知道，风声不小，上面抓的也挺紧，就我个人的看法，如果早几年整顿，可能效果会比现在好的多，现在有点晚了，正因为这样，所以才要下更大的功夫整顿。
我对照了一下自己，以前是仗着一点老资本，现在你们年轻人都上来了，后生可畏呀，就拿咱所的钱律师来说吧，结婚不到五个月就喜得贵子了，我们这一代人是不可能赶上你们了。以前办案我主要是仗着每个法院都有我的学生，甚至他们有的都当了庭长院长，按照规定，以后我学生办的案件我得回避，以后越来越不好做了。还是谈与法官关系的自查自纠吧，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管到咱们这里哪个法院办案，遇到我的学生，他们对我都挺尊重的，那时候他们也是刚进法院时候不长，都还没有学坏，我也不是想让他们看着我的面子照顾当事人，只告诉他们正常办就行了，是呀，以前我在课堂上给他们讲司法的理念、公正的目标、司法的原则等等，现在我不能让人家照顾我吧？有时候我的学生对我还挺客气，甚至中午请我吃饭，我说我买单，他们说什么不同意，后来时间一长就不行了。都是当事人买单，有时候是我买单。说实话，这些年，我与法官是没少吃喝，所以才落下现在的这个身体。我遇到的法官，很少遇到请不出来的，这也是面子的事，他们都还给我这个面子。请出来大吃大喝是常有的事，但我有自己的原则，就是不通过自己的手行贿，当事人想送，介绍你们认识，你们想干什么，我也不管。要不人家社会上现在都说咱们律师是皮条客，拉皮条的，我看也差不多，形容的很象。有时候我也想过，不去请法官，可当事人的心理就不一样了，他们认为，法官只有吃了他的，才肯给他办事，有时候也就是为了一个公平，也要请法官，就是要让法官别向着对方，花了钱才安心。有时候，我不答应他们请法官吧，他们还对我有意见，说我没本事。前几天我看了一个东西，说现在律师学坏是社会的责任，是“逼良为娼”，我认为这句话说的也对，也不对。不全是这种情况。我的学生开始有时候还给我一个面子，案子办的也挺公正的，后来时间长了，就不行了，他们没有几个人再给我面子了，他们更看重的是实际。有时候庭长干预了，有时候是院长干预了，有时候是党委政府干预了，还有更多的时候是对方的律师和当事人比我更实际。
以前我和法官检察官没少吃喝，这是我的错误，但有时候也真的是没有办法，大家也都有感觉。我想，以后，还是最好尽量少与他们私下打交道，有些人是吃了拿了不办事的主儿，结果让当事人白花钱。现在虽说是在整顿律师，其实更应该整顿法官，象现在这个社会，没有卖淫的，哪来的拉皮条的？拉皮条的都是从卖淫的那里得好处的，有人想嫖找不到卖淫的他还怎么嫖？一旦犯事，受罚的往往是嫖娼的，卖淫的写份检查就放了，让她继续去社会上卖淫，他们再抓，再罚款。
大家不要误会，我这里没有骂法官的意思，现在有的法官还是很好的，我也遇到过，只不过是少数罢了。请吃不去，据当事人说，送礼不要。案件结果下来，判的特别公正。我就尊重这样的法官。象这类法官有时候也判决不公，那不是他的意思，是上级领导的干预，他不能因为一个案件把自己的饭碗丢了吧？现在丢饭碗往往不是你判决不公才丢的，往往是不听领导的话的才丢的。就拿咱们这里第X中院民庭的X庭长来说吧，和我是校友，大家都清楚他的为人，办案也没有说的，自从二十年前当了庭长，进了审委会，到现在二十年了，一直是原地踏步，据我所知，他连孩子上大学的学费都是找亲戚借的，咱们所好多律师都在他那里办过案，也都知道他的为人，这样的人就是上不去。前两个月我见了一份他的判决书，真是荒唐到了极点，后来我看完以后，告诉被告，你别骂法官，他是故意这么判的，故意错判，让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到是错误的，他就是让你上诉，让二审法官看着荒唐才这么做的，如果判的你不是太冤，可能你不上诉，可能二审不会改判，他是完全按照原告的请求判的，一定是他顶不住压力才这么做的。后来我问了一下X庭长，他告诉我，是审委会定的。象这样的法官就是好法官。
（付主任手机响，郑主任讲话暂停）
付主任接电话：喂！您好！哦，好，好。……，我没事儿，你多喝点吧。……，是我下午开会才跑出来的，你和小刘已经认识了，你们就多玩一会。……，哦，吃过了，正在洗澡啊，那你就好好泡泡，小刘这人不错，他们单位是他负责这个案子的，我是他们的法律顾问，他的老板为人也不错，私营企业，还是咱们市的人大代表，你就放心吧。……，什么？我不去了，你和小刘好好玩玩吧。这孩子脑子挺灵的，也会办事。晚上还座一座？我不参加了，……不喝我也不去了。我老婆有病，我晚上还得回家给老婆做饭，上午的饭我还不知道老婆咋吃的。……，小刘请你打牌，你就和他玩玩吧。……，三缺一？你们再找一个吧，要不你再喊合议庭的别人参加一下？……，行，行，对不起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好，好，再见。
郑主任：看来付主任星期天也不能安静呀。唉，做律师真不容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律师很潇洒呢。其实我知道付主任的胃早就有毛病了，也不能喝酒，为了当事人，硬是把身体都豁出去了，这也是咱们律师敬业精神的体现吧。
我还接着查摆，去年付主任和我商量，过年了，咱们给这里的第X中院搞点福利，开始我不同意，大家谁挣钱都不容易，后来付主任和我说，人家几个所都搞了，其中XX所花了四五十万，为了咱们大家，后来我就同意了，每人一套高级内衣，光这一项，就花了二十多万。但也没有见这二十多万花出去给咱所带来多大效益，不过，我们所的人去这个法院办案不再象以前受刁难了，这是真的。前几天国庆节，听说有个所组织法官去了张家界。正在风头上，咱们所没有后台，咱今年国庆一分钱没有花。昨天我还和付主任商量，以后这类的钱咱们不花了，大家都凭本事吃饭。要注意提高自己的业务素质。
以前就我个人而言，不该花的钱花的也不少。不管哪个法官家里有婚丧嫁娶，请帖都下到咱所里，有时候人家就是按司法局公布的律师注册名单抄请帖。给谁送过，我都记着一本帐，一旦有机会，我都要捞回来，等我家姑娘结婚的时候，他就是跑到天边，我也要把请帖送到他的手里，他要是死了，我就送给他的老婆孩子。我知道大家在这方面出的都不少。钱律师这次喜得贵子，不要不办，要大办，凡是以前送过，都给他们下请帖。最好定在一个星期天，省得他们说没有时间。我负责帮你下帖子，能捞回来多少算多少。规定中法官不能收当事人和律师的，没有说律师不能收法官的，再说了，咱们这是捞本，不是受贿。
接着查摆，法官们是没少用我的车办私事，但是没办法呀。现在光整顿律师不行，上星期有个法官打电话说一个战友来了，让我陪他去机场接人，临走的时候又把人家送到机场，我愿去吗？不愿去。有办法吗？没办法。如果法官也像我们律师这样整顿了，可能会好一点。
好了，我就说到这吧，做律师不容易，以后大家都好自为之吧。
下一个谁来？
没人主动？
付主任你谈谈吧？
付主任：好，我就说两句，能少说尽量少说，今天喝的不少，别说错什么了。我没有郑主任的口才好，以前是一名工人，是个大老粗，好在今天我们都是自己人，说话随便。
先说律师整顿，就这个题目，看看国家动了多大劲？从上到下，开了多少会？浪费了多少国家的人力、财力？真的整顿了律师就能解决问题吗？鬼才相信！有没有比律师更需要整顿的？整顿律师是治标不能治本的做法！全国上下，抓了多少律师？不就是广州才抓了一百多个吗？太少了！要是让我说实话，现在从业五年以上的大多数律师都得抓起来！包括我在内！
（王律师怀中的孩子被付主任的高声乱醒了，哇哇的哭……）
付主任：对不起，小王，你抱着孩子去办公室吧，哄哄孩子，今天我心里堵得慌，给弟兄们絮叨絮叨。
不错，严格按照法律，我就得给抓起来！大家想想，刑法规定的五千块就够贪污罪的标准了，我敢说，能把法院的抓空！律师中构成行贿罪的，也绝不是我一人！所谓的TMD“十佳”律师都抓起来，没有一个冤枉的！我说的是实话，今天我也没有喝多，但喝的也不少，你们就刚才我接的电话你们也听见了，我愿意去陪TMD王八蛋吗？老婆有病我顾不上照顾，拿自已的热脸往人家冷屁股上贴，处处看着人家的眼色说话，干了十来多年律师落下什么了？一身的病，一身的病呀！而且是典型的富贵病！高血脂、高血压、高胆固醇、神经衰弱、失眠、胃病，好的身体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呀！就说今天的案子吧，大家都知道，这是我的一个法律顾问点，好多事儿没有给大家说过，大家都知道XX集团公司在咱们市是一个大的企业，是一家私营企业，他是怎么发家的？不就是靠银行贷款、靠偷税漏税吗？！知道吗，老板的一个电话，市委书记能在十分钟内赶到他的办公室，没见过市委书记吧？我也是在电视上见过，今天这个案子，小刘说老板给了十万无活动经费，花不完就是完不成任务，十万元呀，你们想过吗，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一百多人一年的下岗费呀！可对人家来说，算什么？这是交给小刘的活动经费，还不包括老板自己的活动经费，据说，老板是直接活动院长的，这是让小刘活动法官的，这个官司，要让我说，他们不可能赢，所以开庭的时候我的话很少，对方的律师话倒不少，但他也不会赢的，就因为对方是国有企业，现在的社会，国有企业和私营企业打官司，有几个打嬴的？！还有，咱都知道，这个集团公司去年兼并了咱们市最大的一家国有企业，为什么？是老板看中了纺织行业有利可赚，给市委书记一说，书记马上安排下去，纺织厂必须改制，这样一改制，就兼并了，工人不是上访吗？不是告状吗？有谁管呢？没用！因为法律程序都走了。已经不可能再走回来了。不错，在改制中我也参加了，你们肯定该说了，我这不是助纣为虐吗？谁说不是呢？但人家请的也不是我一个律师，就是我不干，人家就干不成吗？不错，我的良心常常责备自己，有时候夜里失眠也和这事有关。但我不做行吗？我不做照样有别人做，再说了，大家都知道，俺家那口子是第一批下网的，这么多年了，孩子在上大学，一年就得好几万，现在的学校真TMD乱收费，国家明知也不管一管，郑主任要是现在仍在学校，肯定比现在强。国家一边喊着要提高人口素质，一边是高额的学费，这不是胡来吗？！这么高的学费，农村的孩子有几个上得起的？！
要是说查摆怎么腐败法官，我也不说具体的了，咱们这里多是年轻的律师，怕你们学坏了。我只能说，我早够进监狱了。最起码的，大家都知道，我的车子我自己还没有别人用的多，人家一声，咱就象哈巴狗一样跑过去，光给人家当司机还不说，还得赔上油钱，甚至吃喝拉洒都是我的，我早就算过，我这个车的费用，一年下来，我就是天天打的，两年也花不完！现在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把车卖掉。以后TMD谁也别用了，这些年老子伺候你们烦了！孩子明年就该毕业了，我也没有什么大的负担了，以后不去腐败TMD了，自己多少挣点，够生活费就行了。
以前我常给你们年轻人说，走到哪家法院有摆不平的事儿找我，现在我说，以后再也别找我了。我真的不想让你们学坏。这样下去整个国家就毁了。
这些年光顾得吃喝了，业务和你们年轻人差远了，以后要常向你们请教。
我不能再错下去了。
刚才郑主任说老赵代表市局在市里的象棋比赛是获得了第一名，这不是TMD市局的成绩，是我们所的成绩，TMD一句话说得了？什么表示也没有？这不是欺负人吗？不行，明天我就找他们去！他们财政紧张？骗鬼去吧！咱们交的注册费哪去了？他们怎么花了？只要是他们还敢再说什么精神奖励，我非闹翻他们不可，咱不是争那点东西，是争的一口气。
赵律师：谢谢主任，别给市局的领导添麻烦了，再说了，比赛那几天，吃的喝的也不错，最后还让去海边旅游了一趟，这可是俺四十年来第一次去海边呀。
付主任：老赵你这性格就不行，这事和你没关，你别管了，你才吃了他们多少？他们是自己想吃！你以为人家是专门招待你的？告诉你吧，平时人家比这好多了，桑拿洗澡，小姐按摩，让你享受了吗？他们整天骑到咱们头上，这一次是他们用得着咱，你们有本事，你们怎么不去得第二名呀？！自己没有人才，借我们的，往自己脸上贴金，算什么玩意呀？你帮他们争这一个第二名，奖杯给你了吗？
赵律师：没有。只让我把奖状拿来了。
付主任：我操！他们年底写总结又多了一项成绩。这是他们的成绩吗？据我了解，不光是市局，其它部门也有从外面借人参加比赛的，是这样吗？
赵律师：是，市里常下棋的几个人，我们平时都熟悉，这次都是代表政府机关参加的。
付主任：没事，明天我一定去找他们狗操的！贪了我们那么多注册费，一点血都不想出？我不怕他们。我这个年龄，我什么也不怕了？这些年来，不管是明的暗的，他们都没少从老子这里得好处，他们要是敢再说什么精神奖励，我掀他的老底。反正现在是律师整顿期间，我承认以前的错误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他们平时都干些什么事儿我不知道？谁怎么上去的我不知道？谁有几个二奶几个小蜜我不知道？谁和黑社会怎么勾结我不知道？
看看，我一扯话题就偏了，今天上午我们学的什么来着？《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部关于规范法官和律师相互关系维护司法公正的若干规定》是吧？别说别的，光这题目，就有问题，为什么把法官放在前面，把律师放在后面？这不是明摆着咱不如人家吗？这是不岐视是什么？司法部也真是的，你和人家最高院掺和什么呀？！你想下什么东西自己下就得了，为什么要和人家一块下？一块下了，人家不动真的，你动真格的来整律师，有屁用呀？！今天人家不照样潇洒吗？谁管呀？刚才郑主任说“逼良为娼”，我同意，不是那个人逼的，是这个不正常的社会逼的！律师成什么了？还不如娼妓！人家娼妓还是偷偷摸摸的干，我们呢？是明着干！这日子老子过烦了真不想再过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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