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沪03刑终68号
原公诉机关上海铁路运输检察院。
上诉人（原审被告人）XXX，男，1982年11月25日出生于江苏省南通市，XX，大学本科文化程度，原系江苏省南通市XX局派驻江苏省XX有限公司检疫组组长，住江苏省海门市。因本案于2020年6月10日被刑事拘留，同年7月17日被逮捕，2021年3月9日被取保候审。
辩护人马幼嘉，上海里格律师事务所律师。
原审被告人XXX，男，1977年10月8日出生于安徽省六安市，XX，小学文化程度，生猪屠宰批发经营者，户籍所在地安徽省六安市叶集区，住上海市青浦区，2017年10月因犯危险驾驶罪被判处拘役一个月，缓刑三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一千元。因本案于2020年6月10日被刑事拘留，同年7月17日被逮捕，2021年2月10日被取保候审。
上海铁路运输法院审理上海铁路运输检察院指控原审被告人XXX犯销售不符合安全标准的食品罪、原审被告人XXX犯动植物检疫徇私舞弊罪一案，于2021年7月29日作出（2021）沪7101刑初59号刑事判决。原审被告人XXX不服，提出上诉。本院于2021年8月19日立案并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三分院指派检察员陆锋出庭履行职务。上诉人XXX及其辩护人马幼嘉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原判依据《受案登记表》《案发及抓获经过》《办案说明》《情况说明》《海门市动物检疫站派驻动物检疫工作组考核办法（试行）》《官方兽医登记信息》《人口基本信息》《常住人口信息》《刑事判决书》《“瘦肉精”抽样检测情况单》《生猪运输车辆备案信息表》《入场查验登记》《动物检疫合格证明》及所附《牲畜耳标号清单》《现场笔录》《证据材料复制（摄制）提取单》《实施行政强制措施决定书》《扣押决定书》《扣押笔录》《扣押清单》《海门市动物卫生监督检查记录表》《关于对生猪屠宰检验检疫有关问题的复函》《动物检疫合格证明》《肉品品质检验合格证》《非洲猪瘟检测报告》《瘦肉精检测报告》《浦南市场猪肉批发轨道租赁及经营合同》“手机通话记录”“微信聊天记录”，证人刘某、李某1、唐某1、胡某、陆某、张某1、曾某、屠某1的证言，另行处理人员唐某2、李某2、张某2的供述，被告人XXX的供述及辨认笔录，被告人XXX的部分供述及辨认笔录等证据，认定：2020年6月8日晚，XXX从陕西省渭南市采购的180头生猪（其中途中死亡3头），运至江苏省XX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兴旺屠某2”）进行屠宰。次日凌晨，兴旺屠某2急宰工刘某在未经官方兽医宰前检疫的情况下将5头濒死生猪作急宰处置。当日中午，刘某将上述情况通知官方兽医后，XXX与当日另一位值班兽医唐某2（另行处理）至现场查看后，均认定5头急宰猪为检疫不合格产品，应按照规定作销毁处理。当日下午，XXX擅自决定将上述5头检疫不合格的猪放行，并由唐某2出具检疫合格证明。XXX明知上述5头猪系检疫不合格的产品，仍将其运至上海市相关农副产品批发市场予以销售。
同月10日，XXX在本市青浦区XX镇被公安机关抓获，到案后如实供述上述犯罪事实；XXX同日在江苏省南通市被抓获。
原判认为，XXX明知是检疫不合格的猪肉产品仍指使他人运输、销售，足以造成严重食物中毒事故或者其他严重食源性疾病，其行为已构成销售不符合安全标准的食品罪；XXX等人作为检验检疫机构工作人员徇私舞弊，伪造检疫结果，将不合格的生猪产品检疫为合格，其行为已构成动植物检疫徇私舞弊罪。XXX到案以后，如实坦白了自己的罪行，自愿认罪认罚，依法可以从宽处理。据此，原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四十三条、第四百一十三条第一款、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六十七条第三款、第六十四条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十五条之规定，判决：一、被告人XXX犯销售不符合安全标准的食品罪，判处有期徒刑八个月又一日，并处罚金人民币五万元；二、被告人XXX犯动植物检疫徇私舞弊罪，判处有期徒刑九个月；三、查获的涉案赃物予以没收，违法所得予以追缴。
上诉人XXX提出，1．其不是驻场兽医检疫组组长，案发时已被免掉了组长的身份，此外，组长负责制也不代表组长应对其他检疫人员的违法行为负责。2．其对5头急宰猪作出了销毁的决定，并未予以放行，一审判决认定其打招呼同意放行，证据不足，不能成立。3．涉案生猪是合格的，不合格的是生猪产品。4．一审判决认定其构成动植物检疫徇私舞弊罪适用法律错误。
XXX的辩护人提出，1．涉案急宰生猪合格，不合格的是生猪产品。生猪产品不合格的责任，不应由XXX承担，而应由屠某2承担。2．XXX没有擅自放行、伪造合格证明等徇私舞弊行为，其对5头急宰猪作出的处理意见是销毁，未接到任何“招呼”，没有私自决定放行或让任何人放行，急宰猪被放行的原因系检疫站缺少兽医，生猪产品只能由屠某2人员自行盖检疫合格章，XXX无伪造检疫合格证的行为。3．XXX的行为不构成动植物检疫徇私舞弊罪，一审判决适用法律错误。
XXX的辩护人提供了两组证据：1．兴旺检疫组于2020年2月和5月召开会议的两份《会议记录》，证明检疫组组员在会上谈到派驻屠某2的兽医人数严重不足。2．屠某2工作人员李某1的资质证书，证明李某1是2020年8月即案发后才拿到生猪屠宰企业肉品质量检验培训的考核合格证书，案发时尚未取得相应资质，故应承担相应责任。
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三分院认为本案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量刑适当。上诉人的上诉理由及辩护人的辩护意见均不能成立，建议二审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审理查明的事实和证据与原判相同。
根据已查明的事实和证据，对上诉理由和辩护意见评判如下：
一、XXX是否担任兽医检疫组组长
根据在案证据，南通市XX局于2020年9月29日出具了《情况说明》，证实“XXX、徐俊于2018年12月派驻至兴旺检疫组，顾海涛、唐某2于2019年5月派驻至兴旺检疫组，其中XXX任兴旺检疫组组长。”该局提供的多份《海门市动物检疫站派驻官方兽医月考核表》组长（签字）一栏中，均有XXX本人签名。兴旺检疫组兽医徐俊、唐某2等人均称XXX是组长。XXX到案后，在2020年6月10日所作的讯问笔录中，亦供认其是3名官方兽医的负责人。辩护人二审期间提交的两份《会议记录》中，主持人均为XXX，由此亦可佐证其组长身份。以上证据足以证明本案案发前，上诉人XXX系南通市XX局派驻至兴旺屠某2兽医检疫组组长。上诉人XXX及其辩护人否认XXX系组长的相关辩解和辩护意见，与已查明的事实不符，本院不予采纳。
二、XXX是否构成动植物检疫徇私舞弊罪
经查，上诉人XXX于2020年6月9日发现5头急宰猪，经现场查看后判定为检疫不合格产品，并制作了《海门市动物卫生监督检查记录表》，内容为“企业在未通知驻场兽医的情况下就将5头猪进行急宰，宰前、宰中、宰后均未通知相关人员”，整改意见为“将此宰后的猪肉（副产品）作销毁处理，坚决杜绝此类现象再次发生”。作出上述处理意见后，XXX却未进一步监督屠某2对上述5头急宰猪及时进行销毁，相反，根据在案证据，证人李某1的证言、另行处理人员唐某2、张某2的供述均证实，在吴昌华、张某2等人联系XXX后，XXX又作出将5头急宰猪放行的处理意见，故唐某2最后出具了检疫合格证明。
此外，南通市XX局兽医科科长陆某的证言证实，驻场兽医组长是享受待遇的，参照区镇畜牧业兽医服务站副职待遇，派驻的动物检疫工作组实行组长负责制，对生猪的产品检疫合格章的日常使用和保管由兽医组组长负责，兽医将产品检疫合格章交由屠某2保管、代为敲章是不合规的。《海门市动物检疫站派驻动物检疫工作组考核办法（试行）》中明确规定，派驻的动物检疫工作组实行组长负责制。兴旺检疫组作为南通市XX局派驻屠某2的官方兽医，理应严格按照相关检验检疫规定，严格宰前检疫、屠宰检疫，严格按规范操作，规范证章管理。而本案中，兴旺检疫组检疫人员未严格按规范操作，将检疫合格章交由屠某2代为盖章，最终导致本应销毁处理的生猪产品流入相关农副产品批发市场。根据相关规定，作为组长的XXX对此应承担相应责任。上诉人XXX及其辩护人提出检疫人员人手不够的意见，并不能成为其开脱罪责的理由和借口。
综上，上诉人XXX明知涉案的5头急宰猪无补检条件，检疫后已判定为不合格，经他人联系后，仍作出放行的处理意见，最终导致本应销毁处理的生猪产品流入市场，其行为已构成动植物检疫徇私舞弊罪。原判对此亦作了详细阐述，相关意见本院予以认可。上诉人XXX及其辩护人认为XXX不构成动植物检疫徇私舞弊罪的上诉意见，缺乏事实与法律依据，本院不予采纳。辩护人二审期间提供的证据，不能证明XXX无罪，本院不予采信。
本院认为，上诉人XXX作为检验检疫机构工作人员，未按检疫工作要求规范操作，徇私舞弊，伪造检疫结果，将不合格的生猪产品检疫为合格，其行为已构成动植物检疫徇私舞弊罪，依法应予惩处。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三分院建议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意见正确，本院予以支持。上诉人XXX的上诉理由及其辩护人的辩护意见，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本院不予采纳。原判认定XXX犯动植物检疫徇私舞弊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性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裁定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本裁定为终审裁定。

审 判 长 朱 瑜
审 判 员 高卫萍
审 判 员 姚佐莲
书 记 员 李 彦
二〇二一年十一月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