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沪0114刑初891号
　　公诉机关上海市嘉定区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黄某某(自报，男，1994年7月10日出生，汉族，暂住上海市嘉定区。
　　辩护人张某某，上海沪达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杨某某(自报)，女，1991年1月9日出生，汉族。
　　辩护人顾某某，上海邦信阳中建中汇律师事务所律师。
　　辩护人周某，上海律宏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陈某某(自报)，男，1990年8月3日出生，汉族，户籍在湖南省，暂住上海市嘉定区。
　　辩护人黄某，上海建章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海市嘉定区人民检察院以沪嘉检三部刑诉［2020］683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黄某某、杨某某、陈某某犯合同诈骗罪，于2020年6月17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受理后，在适用简易程序中转为普通程序，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海市嘉定区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张某某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黄某某、杨某某、陈某某及辩护人张某某、顾某某、周某、某到庭参加诉讼。其间，上海市嘉定区人民检察院建议延期审理，并经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延长审限三个月。现已审理终结。
　　公诉机关指控：2019年9月起，刘晓辉(另案处理)等人将上海市嘉定区高潮路XXX号虹桥金沙商务中心5楼501室作为经营场所，以嵩汇公司嘉定分公司的名义招募管理、技术和客服等人员，通过介绍推广“小浦优客”、“大虪钱包”等助贷APP为名，在客户下载注册APP过程中，利用客户填写的身份证、银行卡、验证码等信息，骗取客户支付会员费。其间，被告人黄某某负责退款等事务；被告人杨某某担任客服部主管，协助负责公司事务；被告人陈某某担任技术开发部主管，负责技术部开发应用及软件维护等。上述三人每月领取固定报酬，在明知存在违法犯罪的情况下，仍按照刘晓辉等人的指示行使职务。至案发，共计骗取被害人高某某、张光宇等人的人民币400余万元(以下币种相同)。
　　2019年12月17日，公安机关在公司内抓获各被告人，黄某某、杨某某、陈某某到案后均如实供述主要犯罪事实。
　　为支持上述指控事实，公诉机关宣读、出示了被害人高某某等人的陈述，交易明细、手机短信提示截图等书证；扣押清单及照片、上海弘连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计算机司法鉴定所出具的《司法鉴定意见书》、光盘1张；调取证据通知书、宏萨公司账户交易明细及光盘1张、记录通联支付交易明细的光盘1张、上海公信会计事务所有限公司出具的《司法鉴定专项审计报告》及光盘1张；协助查询财产通知书、宏萨公司账户信息及交易明细等书证；记录APP下载操作流程的光盘1张、网上投诉内容截图、短信验证截图、《客诉话术》、“大虪钱包”APP《评估及推荐服务协议》截图、“小浦优客”APP《代扣服务协议》、微信记录等；同案关系人何某某、王某某、郑某某、刘某某、陈某、段某某、汤某某、沈某等人的供述；刘某某的供述，同案关系人余某某的供述，相关的辨认笔录，证人孔某某的证言；搜查笔录、档案机读材料、营业执照等书证；受案登记表、立案决定书、公安机关出具的工作情况；全国常住人口信息查询、刑事判决书及罪犯档案资料等书证；被告人黄某某、杨某某、陈某某的供述及辨认笔录等。据此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黄某某、杨某某、陈某某伙同他人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在签订、履行合同过程中，骗取对方当事人财物，数额特别巨大，其行为均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均应以合同诈骗罪追究刑事责任。被告人黄某某、杨某某、陈某某认罪认罚，可以从宽处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的规定，本案系共同犯罪。各被告人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均系从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十七条的规定，应当减轻处罚。结合认罪认罚、退赔部分案款等情节，建议对被告人黄某某、杨某某、陈某某均处四年六个月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人民币五万元。
　　被告人黄某某当庭对起诉书指控的事实、罪名没有异议。其辩护人认为，被告人黄某某如实供述、认罪认罚，结合黄某某系从犯、退赔情况、家庭困难情况等，建议对黄某某减轻处罚。
　　被告人杨某某对起诉书指控的事实、罪名没有异议。其辩护人对起诉书指控的罪名没有异议，但认为指控金额为400余万元依据不足，涉案一万余名客户中仅有60余人的报案笔录，不排除其中有客户没有被骗，也不认为自己是受骗的情形，该相应部分金额没有从指控金额中予以扣除；结合杨某某系从犯，到案后如实供述、认罪认罚、庭前退赔部分案款、家庭情况等，建议对杨某某在具结书签署的刑期以下量刑。
　　被告人陈某某当庭对起诉书指控的事实、罪名没有异议。其辩护人认为，被告人陈某某如实供述、认罪认罚，结合陈某某系从犯、主观恶性较小等，建议对陈某某减轻处罚。
　　经审理查明，2019年9月起，宏萨公司、嵩汇公司实际负责人刘晓辉(另案处理)等人将上海市嘉定区高潮路XXX号虹桥金沙商务中心5楼501室作为经营场所，以嵩汇金融的名义招募管理、技术和客服等人员，通过介绍推广“小浦优客”、“大虪钱包”等助贷APP。在有贷款需求或需要了解征信信息的客户注册上述“小浦优客”、“大虪钱包”等APP时，利用客户填写姓名、身份证号、手机号以及银行卡号等信息并点击短信验证码(无明确的金额等扣款信息)，即同时扣取被害人199元、296元不等的所谓服务费。仅在客户发现无端被扣款坚决要求退款且态度强硬时，才退还钱款。其间，被告人黄某某负责退款等事务；被告人杨某某担任客服部主管，协助负责公司事务；被告人陈某某担任技术开发部主管，负责技术部开发应用及软件维护等。上述三人每月领取固定报酬，在明知存在违法犯罪的情况下，仍按照刘晓辉的指示行使职务。至案发，共计骗取被害人高某某、张光宇等人钱款400余万元(已扣除退款金额938,912元)。
　　2019年12月17日，公安机关抓获各被告人，黄某某、杨某某、陈某某到案后均如实供述主要犯罪事实，当庭自愿认罪认罚。案件审理中，黄某某通过家属退缴案款15,000元，杨某某通过家属退缴案款24,000元。
　　证实上述事实的证据有：
　　1.被害人高某某等六十余人的陈述，相关交易明细、手机短信提示截图等，证实高某某等被害人下载并注册贷款APP过程中，误以为是注册信息并输入验证码，待发现被扣款后或无法联系客服或对方客服拒绝退款等情况。
　　2.扣押清单及照片、上海弘连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计算机司法鉴定所出具的《司法鉴定意见书》、光盘1张等，证实公安机关依法扣押涉案手机、笔记本电脑等物，并对电脑中的数据进行恢复和固定的情况。
　　3.调取证据通知书、宏萨公司账户交易明细及光盘1张、记录通联支付交易明细的光盘1张、上海公信会计事务所有限公司出具的《司法鉴定专项审计报告》及光盘1张等，证实公安机关依法调取相关交易明细，以及相关审计的情况。
　　4.协助查询财产通知书、宏萨公司账户信息及交易明细等，证实宏萨公司的资金往来情况。
　　5.网上投诉内容截图、短信验证截图、《客诉话术》、“大虪钱包”APP《评估及推荐服务协议》截图、“小浦优客”APP《代扣服务协议》、微信聊天记录、同案关系人何海量、王旭宇等人的供述等，证实各被告人受刘晓辉指使，以提供贷款服务为名，通过更换APP名称及利用被害人下载软件需注册信息，将注册验证与支付验证合二为一，在被害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扣款骗取钱款的经过情况。
　　6.同案关系人汤青青、沈雨等人的供述，证实其等在公司负责电话处理客户使用助贷APP的问题及退款投诉等情况。
　　7.同案人员刘晓辉的供述，同案关系人何海量、王旭宇、余文强的供述，相关辨认笔录，证人孔某某的证言等，证实各被告人的职务及负责的工作内容。
　　8.搜查笔录，证实公安机关从被告人黄某某处进行搜查并查获涉案手机等情况。
　　9.档案机读材料、营业执照等，证实宏萨公司、宏坤公司、嵩汇公司的经营范围、法定代表人等情况，以及嵩汇公司与宏萨公司等公司系关联企业情况。
　　10.受案登记表、立案决定书、公安机关出具的工作情况等，证实本案案发、侦破及各被告人的到案经过。
　　11.全国常住人口信息查询、刑事判决书及罪犯档案资料等书证，证实各被告人的主体身份情况、被告人黄某某的前科情况。
　　12.被告人黄某某、杨某某、陈某某的供述及辨认笔录等。
　　上述证据，均经当庭质证，合法有效，本院予以确认，并足以证实上述事实。
　　本院认为，被告人黄某某、杨某某、陈某某伙同他人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在签订、履行合同过程中，骗取对方当事人财物，数额特别巨大，其行为均已构成合同诈骗罪。被告人杨某某的辩护人提出，指控的犯罪金额依据尚不充分的意见，与相关被害人的陈述，交易明细、手机短信提示截图、司法鉴定意见书、调取证据通知书、宏萨公司账户交易明细及光盘、通联支付交易明细、司法鉴定专项审计报告、宏萨公司账户信息及交易明细、网上投诉内容截图、短信验证截图、客诉话术、“大虪钱包”APP《评估及推荐服务协议》截图、“小浦优客”APP《代扣服务协议》、微信记录、同案关系人何海量、余文强等人的供述、刘晓辉的供述、证人孔某某的证言、档案机读材料、营业执照、被告人黄某某、杨某某、陈某某的供述及辨认笔录等证据印证的事实不符，故该辩护意见本院不予支持。本案系共同犯罪。控、辩双方认为，黄某某、杨某某、陈某某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从犯，应当减轻处罚；黄某某、杨某某、陈某某如实供述罪行、自愿认罪认罚，可以从轻处罚的意见，合法有据，本院予以采纳。结合被告人作案的手段、危害后果、在共同犯罪中的作用、退赔违法所得情况、黄某某有前科等，本院在量刑时一并予以体现，并对黄某某、杨某某、陈某某减轻处罚。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七条、第六十七条第三款、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六十四条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十五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黄某某犯合同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三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三万元。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9年12月17日起至2024年3月16日止。)
　　二、被告人杨某某犯合同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四万元。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9年12月17日起至2024年6月16日止。)
　　三、被告人陈某某犯合同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五万元。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9年12月17日起至2024年6月16日止。)
　　(上述罚金均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缴纳。)
　　四、责令被告人黄某某、杨某某、陈某某继续退赔违法所得，发还各被害人。
　　五、在案犯罪工具予以没收。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两份。


审 判 长 马 忠
人民陪审员 封敬球
人民陪审员 许淳淳
书 记 员 王晓瑜
二〇二一年五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