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东方月相识于CC了V某大型节目策划会,与会
者几乎都是名主持,习惯隔着屏幕倾城倾国。碰巧那天我
迟到,各位名脸不怒自威,使我油然产生做贼被捉的错
觉。匆忙找个旮旯雌伏下来,三巡五味轮到耍嘴皮子,才
斗胆抬起头来和各位举案齐眉。
在我右首端坐着一位画上的美女,似乎并不像其他各
位那么愤世嫉俗,感动得我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位小姐衣
着简约、大胆得体,五官、发式都酷似埃及女王克娄巴特
拉,让我这个埃及老农像久别重逢又恍若隔世。由于当今
电视主持集中了太多的美学特征而似曾相识,可C C丁V
庙大神多,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哪路神仙。《北京青年报》
1999年7月22日刊登过这么一条消息,说我国电视台总
数比美国、俄罗斯、日本、英国、法国、德国、印度、加
拿大、澳大利亚,巴西、巴基斯坦这十一国的总和还多五
百一十九家.这还不算一台多制,如CC7V的1、2、3、
4、5、6、7、8、9……由于电视台本微利大,又属于国家
特种行业,各地电视台纷纷像雨后的蘑菇,而在电视上露
面的美女比蘑菇上的露珠还多。
出于礼貌,我向美丽小姐请教芳名,她伸出胖嘟嘟的
小手在CCTV稿纸上随手“画”了三个天书般的大字,推
到我面前。现在但凡职位险要者,都习惯把签名弄得草而
且帅,还有专门设计签名的公司,非把签名弄得让人分不
清谁是谁。我猜面前这位美人莫非也是这么一位。接过稿
纸一看,果然精心设计、叠床架屋,辨认再三才念出“东
方曰”三个字。可立即招来一阵大笑,纠正说:“不是东
方曰!是东方月!!!我这人就是这么画字儿的。”
我一直喜欢琢磨女人的名字,感慨父亲除了给孩子一
个生命起点之外,再就是给个名字。赵元任夫人参与创立
协和医院,名叫“步伟”,名如其人。我还认识一位生物
学家,单名一个“植”字,一听就是植物专业的。新华社
摄影部有两位女前辈不仅名好,而且姓好,前者小材大用
名叫“丁补天”,后者一往直前大号“牛畏予”。这些名字
都是胎里带来的,不像时下许多一鸣惊天下后的“艺名”。
像是能看透我心思似的,这小丫头鬼精灵地揭穿我:
“这可是我老爸亲自写到我身份证上去的。”想不到这个容
貌美丽、声音动听、名字奇特的小’/头还有超群的洞察
力。以后她被导演分配和我一起准备台词,她从不好好站
着,而是像魂一样地飘来飘去,还不停地挝腰、劈叉,一
条腿笔直地捧在晌前,转瞬又扛到脑后,原来练过芭蕾
舞。剧组同仁一律不叫她大名而叫“哎吆”,“埃妖”是“埃
及妖后”的简称。
真正让我对“埃妖”刮目相看的是她用小胖手给我随
手画的一张像,把我病人膏盲又脑满肠肥刻画得惟妙惟
肖,隐约显露丰子恺的影子,何况她真的来自浙江,和丰
子恺的确有些渊源。作为无锡老乡,我一再为江浙一带人
杰地灵自豪,东方月更是名实相符。我作为一个职业化的
新闻记者,采访过许多特色人物,职业敏感促使我立即意
识到这个多才多艺的小才女前途无量。
当晚我就把“埃妖”引荐给出版界的一帮大腕儿。北
大出身的出版家严平博士、华艺出版社副社长金丽红女士
等人,看了小丫头的图画都拍案叫绝……
严平博士慧眼识珠又捷足先登,光明日报出版社当即
出版了“埃妖”的《涂涂画画》,一个图文并茂的东方月
脱颖而出。连海峡那边的台湾妇女出版社也追风出版丁东
方月的《涂鸦人生》,充分利用“东方文化”的商业价值。
令我大吃一惊的是就在东方月炙手可热之际,小“埃
妖”竟然激流勇退,先辞去CCTV的黄金主持,继而闭
门不出修炼英语、法语,说是即将放洋欧罗巴学习艺术。
如此全面的女孩子百尺竿头再进一步,还有我们这些半大
老头子什么事?
现在可爱的小“埃妖”非让我给她第三本的图画书写
个序,我猜这个伶俐善良的小丫头这样做绝不是欣赏我的
文采,而是成名不忘我这个病病歪歪的老朋友。人贵有自
知之明,我就不再饶舌胡乱评论东方月的艺术大作了。因
为相对东方月的写写画画,我这只病鸭子的任何涂鸦都是
画蛇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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